第一百五十二章 恨啊,这也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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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条绫香朝着阿蒂拉冲了过去,阿蒂拉的那副痛苦模样,让她心里实在放心不下,因为她知道,那份痛苦并不是属于游星本能,而是属于阿提拉的知性,所以,她想唤起阿提拉的知性,从而使阿蒂拉摆脱游星的本能的控制。
  当然,这并不是一时冲动的鲁莽之举,憧憬着那种感情深厚就能使阿蒂拉摆脱本能的治愈漫画般的展开——这种天真,早在最初的旧世界之中,就已经被杀死了。
  “拜托你了,高扬斯卡娅。”沙条绫香心里暗暗的说道,她会做出这种举动,是因为高扬斯卡娅告诉她,她有种唤醒本心的术法。
  “妾身所善之事唯有此,放心好了。不过,就这样将身家性命寄于妾身之手,汝便当真放心?”高扬斯卡娅不再嬉皮笑脸,而是神色颇为认真的问道。
  该说真不愧是魅惑君王不早朝的著名妖妃,不再嬉皮笑脸之后,端的有一种庄丽秀气的美丽感。
  “我相信你。”
  沙条绫香点了点头。与高扬斯卡娅的接触不过须臾,签订的协议也相当草率,而且对方还是古商有名的妖妃,这是一个风险极大的赌注,但是沙条绫香依旧赌了。
  不是因为别的,她实在不忍看着阿提拉那副寂寞孤独的表情,更不愿看着她做着自己不喜欢的事情。
  ——我不信天,不信神,更不信正与邪,但是我相信你。
  不知为何脑海里忽地掠过那早已忘却的古老画面,那是上古部落时代,一个男人对她所说的话。内心不禁泛起一抹酸涩与苦辣,不过嘴角却不禁微微上扬,“那请君上,只管前行便是。我会让你进入她的心灵意识,能否唤醒她,就靠你自己了。”
  “好!”
  沙条绫香点了点头,朝着阿蒂拉直冲而去。
  高扬斯卡娅仰起了头,望了一眼天空之上纠缠不休的恶之王与星之大帝,又低下了头,凝视着沙条绫香前行的背影,心里默默的说,我身化古老种的目的已经达成了,或许该把这兽性还回去了。
  沙条绫香朝着阿蒂拉直冲而去,正朝着威帕尔02靠近的阿蒂拉察觉到了沙条绫香的存在,转过头,那双红色的眸子冷酷地俯视着那如蝼蚁般的沙条绫香。
  她举起了拳头,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红光,一拳如泰山压顶一般,朝着沙条绫香轰了过去。
  望着那如泰山压顶一般的巨拳,沙条绫香头皮发麻,但还是咬着牙,朝着阿蒂拉奔跑而去。
  相信高扬斯卡娅!
  不。
  相信自己的servant!
  望着横压而来的巨拳,那呼啸的风如万般刀刃席卷脸庞,生疼的要紧,沙条绫香咬紧牙关,心里喊着亚瑟……
  这似乎是奇迹,给了她无穷的勇气,。
  随后——
  奇迹发生了。
  阿蒂拉的身上散发出了红光,四面八方都呈现出卦象的术式,阿蒂拉如同中了定身术一般,巨大的身体虽然是嗡嗡震动,却不论如何都无法动摇。
  是高扬斯卡娅!
  沙条绫香转头看了一眼,被吓了一跳,只见高扬斯卡娅已是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一只巨大的,整个身体隐于黑暗之中的妖狐,其上摇摆着五条尾巴。
  “去吧。汝若信妾身,妾身便不会害汝。”高扬斯卡娅说道。
  沙条绫香点了点头,转过头,朝着阿蒂拉继续冲去。
  高扬斯卡娅背后的一条尾巴微微一摆,黑色的阴影笼罩了沙条绫香,使得她化成了一道黑影,如同流光一般“咻”的一声,便是朝着阿蒂拉冲去。
  “吼——”
  阿蒂拉察觉到了威胁,本能的抗拒起来,狂暴的力量瞬间挣脱了高扬斯卡娅的方仙术,巨大的拳头要轰断沙条绫香。
  然而,这时高扬斯卡娅伸出了五只尾巴,缠住了阿蒂拉的双臂。
  双臂被约束,阿蒂拉的双眸之中闪过一抹嗜血的红光,双臂猛的一用力,“刺啦”一声,径直将高扬斯卡娅的五条尾巴尽数撕扯了下来。
  鲜血如雨幕,散漫了一地,戚戚沥沥。
  高扬斯卡娅变回了人形,满脸惨白,“我真不想和这种规格外的对手交锋……”
  不过,虽是这般说着,她却还是掐出了道指,施展出定魂术的法门,祭出一道虹光,打入阿蒂拉的头脑。
  阿蒂拉只觉当头棒打,精神顿时懵了一下,虽然没有造成实质性的伤害,但是就是这须臾的一顿,却是让得沙条绫香冲入了阿蒂拉的躯体之中。
  士郎见此,安定下心神来,全神贯注的施展权能,企图在魔力耗尽前,压倒恶之王。
  然而,恶之王实在难缠,祂幻化出无数的恶之手,企图将士郎拖入那逆反的涡之中,利用救济之主的力将士郎同化掉。
  漫天花海,随风摇曳,弥漫着幻想的歌谣,黑海翻涌,归一之念,不断响彻。
  猛地一个交击,恐怖的权能形成宛若超新星爆炸的冲击波,将得士郎与恶之王荡了开来。
  恐怖的风暴霎时而起,在mooncell之中肆虐而起,乱石掏空,风刃呼扯,将得空间四分五裂,恐怖的冲击波月球周围的土星怪物一一毁灭!
  士郎皱着眉凝视着恶之王。
  “重置了无数次,在动荡与冒险之中淬炼灵魂……结果却还只是一个凡人。藤丸士郎,你赢不了救济之主的,因为你连我都赢不了!”
  恶之王说道:“把beast和mooncell的灵子核心,还有你的涡都交给我,只有我才能赢得了救济之主!”
  ……
  ……
  “这里就是阿提拉的意识世界吗?”
  进入到阿蒂拉的身体之中后,沙条绫香茫然无措的望着周围,高扬斯卡娅说会把她送进阿蒂拉的灵魂意识世界,可是这里哪里是什么灵魂意识世界啊?这里……
  分明什么也没有!
  是的,什么也没有。
  没有蓝天,没有大地,没有花草树木,更没有任何人,有的只是虚无……有的,只是单调的,白。
  “好可怜。”
  沙条绫香忍不住的起了怜悯之心,如果高扬斯卡娅没有将她送错地方的话,那么这里的确就是阿蒂拉的心灵深处了。
  坏人的内心是多彩的,好人的内心也是多彩的,俗人的内心是多彩的,圣人的内心更是多彩的,没有人的内心是空白的,因为人不是空白的……可是,阿蒂拉的内心,却是真真切切的,没有一丝色彩的,单调乏味的白。
  多么令人痛心啊?
  沙条绫香心里疼痛,她不是一个同情心泛滥的人,但是她却能够感同身受。
  因为,她的内心是灰白的。
  旧世界的破灭,怀着旧世界之死,一个人茫然无措的活过来,随后被迦勒底接收。虽然没有死亡是一件庆幸的事情,但是没有死亡,更没有忘记,却又是多么悲伤的事情?
  她的内心,是灰白的。后来,知道藤丸士郎没有死,后来又与和她年少时有些相像的杀生院相遇,后来遇到了面冷心热的芥雏子,老气横秋的伊莉雅……以及她的servant,明明是著名的君王,却自卑却懦弱却笨拙,却又有些任性的阿提拉,她亲手杀死了尸化的亚瑟,埋葬了旧世界的自己,内心多了一抹彩色。
  所以,看着这片虚无的白,她的内心疼痛不已。
  “阿提拉!”
  她呼唤,却无答应。
  她到处寻找,可是这里除了虚无的白,什么也没有。
  “阿提拉,你在哪里?”
  没有回应。
  或许,她该放弃。
  就像是她的姐姐-沙条爱歌所说的那样,不论怎么伪装,不论怎么强求,该是什么就是什么,不会有任何改变。
  沙条绫香一直都知道,她的姐姐不是人类,而是神。
  从她诞生那一刻起,她就已经全知全能,并且抵达了【根源】。她是神,是世界的化身,但是以人的身份出生,却因为周围都是人,遍布着人的价值观,所以她认为自己是一个人,也应该是一个人,因此她一直强迫着自己作为一个人那样活着。
  像一个女儿一样孝顺长辈,像一个姐姐一样疼爱妹妹,像一个学生一样尊敬老师,像一个人一样遵照人类社会的法则行事……可是那是错误的,神怎么能是人呢?怎么能依照人的法则行事呢?于是,一个虚伪的名为初恋的人之恋情,使得整个世界都祸乱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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