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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白与迷雾交汇，巨塔之中的一切化作了眼眸直视着迷雾深处的那尊顶天立地的魔神法相。
没有任何交手的预兆，但是位格带来的碰撞却在悄无声息间堙灭一切。
就在如此诡异的环境下，似哭似笑的槐论再次开口了。
尖锐的声音化作嘶哑难明的低语，喉咙之中仿佛某种怪异蠕动的滑腻声响遮掩着他的嗓音，似是在阻止他说出其中的辛秘。
“在那册重阳道宫流落出的残破道藏本是重阳道宫先辈修行者所著，借助重阳道宫内部的诸多经典记载、传唱的传说编撰出一部类似于传记野史性质的道藏。
这部道藏并非是对于道本身的感悟，而是侧重于探寻道门存世的诸多隐秘，尤其是有关那位神秘莫测的道尊。
而在那部道藏之中，作者曾借助多家道门祖庭遗留的书籍以及传说，确认了道尊证道之日正好是四万年前！”
此话一出，周围那投射出银白色星光的眼眸开始一改之前的平静模样，开始变得躁动不安了起来，眼中的蒙昧正在飞快消退。
银白色的星光中，似乎沾染了一丝血红的杂色。
这样的变化，让沈渺心中突然一惊，忍不住暗中猜测：
“莫非这视线源自于道...那位？
不对，这视线要真是出自那位，光大罗位格便足以将整个皇宫禁地压塌，哪还会有如此复杂的变化。
如我一般，哪怕是我并没空将那位的名号说出口，只是在心中默念都极有可能引来祂的注视。
而槐论能够清楚地说出那位的名号却未受到任何影响，这意味着槐论根本不在那位的注视范围之内。
换句话说，回轮并没有资格让那位降下视线的资格，即便真如槐论所说的，那位四万年前成道与皇室隐秘有关也是如此。”
即便排除了一个最坏的结果，眼前的景象依旧不能让沈渺满意。
视线汇聚到槐论身上，那沾染着血色的星光犹如血液般从槐论身上滴落，将他彻底侵染。
槐论那干枯犹如朽木的面容上暴戾的气息一闪而逝，随后却在目光触及沈渺后迅速消退。
原本充满矛盾情绪的脸上，此时只剩下满怀畏惧的眼神以及颤抖的嘴唇继续道：
“对于道尊证道之事，其实早已被埋没在历史之中，就连道门祖庭自己都不清楚，道尊证道之日如何。
若非五千年前佛陀证道飞升，恐怕所有人连道尊证道之时都会遗忘。
但是在那册道藏之中，不仅记载了道尊于四万年前证道，更声称因为道尊证道异象而使得人皇界天地大变。
道尊证道之前，人皇界本为诸界之首，界域之内天生神灵无数，天仙横行于世寿与天齐。
但是道尊演化第三证道异象，以飞升之名化为规则铭刻进入了人皇界之中。
至此人皇界内真仙可寻飞升，地仙强者则会受到来自天地的感召强行飞升，而天仙之上强者根本不允许存世人皇界。”
犹如惊雷在沈渺心头炸响，槐论的话语让沈渺脑海之中的记忆开始骤然浮现。
那是沈渺刚穿越来不久，与佛门对峙聚仙台之时，身为重阳道宫宿老的纯阳子所说的话语。
当日大乘佛法现世，道衍三大异象之时，纯阳子就曾说重阳道宫古籍之中有隐秘记载，道尊第三异象名为飞升。
当时几乎所有人都当纯阳子的说法乃是无稽之谈，根本没有任何依据。
但现在看来，纯阳子所言与槐论如出一辙，并且有皇室隐秘以及周围窥探的视线佐证，足以证明这话语的价值与真实性。
念头流转不过瞬息之间，下一刻巨塔上方的误道浊黑长河之中，一颗黑白分明的眼珠在槐论道出飞升之秘的瞬间突然炸开。
黑白眼珠的炸碎，像是打开了某种枷锁，巨塔之内无处不在的眼眸瞬间凝实了视线。
目光汇聚，闪耀的星光犹如利刃自天外斩落，空间中一道漫长的黑色裂缝几乎将整个皇室藏书室一分为二。
沈渺身后罗天外道法相在瞬间彻底凝实，巨大的法相之上佛像金身的双臂手捏大无畏印，迎上那如刀的星光。
没有震撼人心的巨大碰撞，没有惊天动地的轰鸣之声，在一切近乎静默的环境之中，大无畏印转势，源自大日如来化身的掌中佛国感悟从罗天外道法相施展而出。
沈渺并未开辟佛国，但他的地上神国比之佛国毫不逊色。
佛掌之中众生颠倒，天地都为之倾覆，空间如枷锁将星光引入地上神国之中。
在那荒芜的地府世界内，一道从天而降的银白星光宛若神灵代天行罚的铡刀斩落，巨大的伤痕几乎贯穿荒芜的大地，一直蔓延到泰山王座之前才堪堪停息。
在那展开的无尽深渊中，银白色的星光聚而不散，将深渊映照地宛若白昼。
淡然地收回佛掌，沈渺身后的罗天外道法相双手合十犹如佛陀诵经，但在其收回的掌心之中，一道巨大的裂缝几乎撕裂了佛掌。
而从外界看去，那只佛掌似乎只是轻描淡写地伸出手掌，便抹去了那斩灭空间的星光。
就连背后的窥探者，也只能看到星光骤然消失，仿佛彻底从这个世界上失去了踪迹。
无数双眼眸中同时闪过一抹惊讶之色。
随后，巨塔之中无处不在的星光开始变得暗淡无比。
这一变化让沈渺心中暗道侥幸。
别看他能轻松接下之前那道星光利刃，但其中的底细也只有沈渺自己能够清楚了。
之前演化掌中佛国那一掌，直接让地府世界多出来一道银白色的深渊，并且罗天外道法相本体也受到了不轻的创伤。
若是这些眼眸能够持续降下星光利刃，沈渺唯一的选择只有跑路了。
一击对抗之后，巨塔内的气氛陷入了短暂的沉寂。
表面上沈渺依旧双手合十沉默不语，一派高人之态。
但在暗中，沈渺的目的其实是拖延机会等待佛掌中的创伤愈合。
这一点创伤其实并不会影响到沈渺的实力，但势必会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虚实。
面对底细未知的强者，沈渺认为还是有必要保留自己绝世强者的逼格好引起对方的忌惮。
若非如此，沈渺早就直接追寻视线对窥视之人出手了。
沈渺这边并未有所动作，反倒是让原本淡漠的窥视之人生出一丝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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