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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沈渺提及这个话题，原本面色平静的槐论骤然脸色大变。
强行控制着脸上的表情变化，槐论本想找个理由撇开眼下这个话题。
可当他视线触及到那双深邃淡漠的双眸之时，其中仿佛倒映在沈渺眼底的八臂魔神，终于还是让槐论感到了一丝发自内心深处的恐惧。
深吸一口气之后，槐论模样畏惧地看向了巨塔内的四周。
仿佛在这座巨塔之中，有什么足以令槐论感到畏惧的东西一般。
沈渺有些奇怪槐论此时的状态，但并没有开口说些什么，而是静静地看着槐论的表演。
气氛陷入沉默，在一阵神色变幻之后，槐论才用那带着畏惧的声音低声对沈渺开口道：
“不知道妖师大人，是否有能够抵挡其他强者窥探的能力？”
沈渺眉头微挑，反问道：
“你有什么目的？”
槐论先是向着沈渺躬身一礼，衣袍之下如触手般的藤蔓不断蠕动，随后神情凝重地道：
“这个问题对老朽来说十分重要，这关系到老朽是否敢将其中的隐秘告诉妖师大人。”
槐论的这句话，让沈渺心中隐隐有了些许猜测。
在谈论某些隐秘之时，若是涉及到某些强者便有很大概率引来那位强者的目光。
这些隐秘未必与那位强者有关，但只要强者对这间隐秘投以关注，若是提及便必有响应。
槐论如此做派，必定是那隐秘与某尊高位格强者有一定联系。
别看槐论在沈渺手中不堪一击，但这是因为沈渺手段强大哪怕是地仙大能都难以抗衡。
槐论这位执掌不少禁地之秘的妖仙若是显化在外界，哪怕是虬龙那等巅峰妖仙也未必能奈何他分毫。
能够让槐论如此慎重，其中所蕴含的隐秘足以引起沈渺的重视。
用着审视的目光稍作打量之后，沈渺并没有一口应下来，而是选择慎重地继续问道：
“什么境界的窥探？”
没办法，妖族背后的水太深了，其中涉及到娲皇这位极有可能依旧现世的大罗至尊。
沈渺若是一口应下，下一刻槐论便说出某些妖族隐秘，引得娲皇降下视线直视此地，那乐子可就大了去了。
当然，这种可能性完全是微乎其微，但沈渺必须将其考虑进去。
听到沈渺的回应，话语之中表现出来的慎重让槐论心中松了口气。
若沈渺当真表示能够无所畏惧抵御任何窥探，槐论反倒要考虑是否需要冒着风险告诉沈渺此事的因果了。
苍老的食指伸出，轻轻敲击着那干枯如树干的头颅，槐论似是在回忆。
良久之后，槐论才神色凝重道：
“窥视视线的境界，老朽也无法清楚确定。
但唯一能够感应到的是，那窥视的视线在经过禁地之内诸多隐秘与大阵的削弱之后，依旧能够带来地仙位格的压制。”
沈渺面色终于有了动容。
之前别看他轻描淡写地击碎了禁地的阵法，但那些也只是最外层的阵法。
真正内层阵法中，有那犹如分割时空的路径、皇室藏书室内诸多禁制、甚至在更深处潜藏着连沈渺都能感觉道心悸的气息。
在如此之多的阵法削弱下，依旧能有地仙位格，足以想象源头的窥探之强。
这一刻，表面看上去无比镇静的沈渺，在心底隐隐有了放弃的想法。
“这妖族的隐秘即便知晓了，跟我又有什么关系？
还是别去趟这浑水了。”
这样的念头在沈渺脑海中不停流转。
目光落在姿态谦卑的槐论身上，正准备将此事作罢，但脑海中回忆起来的一件事情闪过，让沈渺制止了开口发声的举动。
在万妖国主许诺可以观看皇室藏书室时，沈渺的目标便是从皇室藏书室中找到关于道门地仙为何不选择飞升，而是留存现世的原因。
只不过后续的一些事情打乱了沈渺一开始的想法，并且大罗信息也吸引了沈渺的全部注意力。
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沈渺阅览完毕除了五册妖族天仙秘藏之外的所有书籍，在这三千六百万卷藏书之中并没有找到有关道门地仙存世的消息。
这是极其不正常的现象。
要知道妖族作为历史比道门还要悠久的大势力，不可能不对道门地仙存世的原因有所察觉。
可偏偏藏书阁之中并未对此有所记载，甚至于连妖族本身关于地仙的消息也未留存。
堂堂大罗至尊留下的血脉传承，到现在最强者竟然也就只是妖仙巅峰，万妖国唯一一位地仙竟然是意外获得了远古传承下位部族的幸运儿，这件事情怎么听起来怎么让人感觉到可笑。
这样的结果，不禁让沈渺在心中暗道：
“一方道门之中地仙压制飞升留存人皇界，而同为古老势力的万妖国却没有任何地仙的信息。
二者之间，是否存在着某种联系？”
想到这一点，对于面前槐论所说的话开始升起了几分重视的心态。
如果只是可有可无的妖族隐秘，沈渺自然不用去冒险探知什么，因为这对沈渺来说毫无价值。
但若是此事涉及到道门地仙存世的秘密，哪怕是冒着一定的风险，沈渺也应该一探究竟。
目光微沉，沈渺开始思考起来槐论口中的窥探到底能不能给自己带来威胁。
首先若只是地仙位格的窥探，哪怕是执掌三界法目的玉泉子沈渺也无需畏惧。
不论是罗天外道法相，亦或者诸世唯一都能够很好地压制地仙位格的窥探。
但此事的问题在于，地仙位格这个结论是槐论所说。
而槐论自己本身也只是一名妖仙，距离地仙境界都相差甚远，眼光估计最多也只能接触到地仙的范畴。
天仙位格所带来的窥探落在槐论眼中，他也未必能辨认出来。
就好像一张试卷上的一百分，对普通学生来说一百分是他的极限，可是对于学霸来讲他考一百分也只是因为试卷总分只有一百分罢了。
出于这样的原因，槐论的话语未必可信。
“但...人皇界早已不允许天仙现世，窥探的视线若是出自人皇界，理应保持在地仙境界才是。
若是那到视线来源于人皇界之外，即便是天仙境界的绝世强者，有之前玉京山老圣人出手惩戒在前，也不可能在这个敏感节点上插手人皇界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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